“在这站着干嘛,还不快点进去。”伴着沉稳而有力的脚步,说话的人站到了我的面前。
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动了一下,我缓缓的转过了身。
又是邵毅!
“我马上就进去,尸检报告今天就能交给你。”
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我转身欲走,胳膊却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,他用力一拉,我顿时踉跄着跌到了他的胸前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我挣扎着把他推开,愤怒的质问着。
他目光锋利的看着我,“你哭过?发生了什么事?”
我扭过头道:“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的事,用不着你管。”转过身的时候,人又被他拉住了。
“这是你的工作态度吗?还是你对上司的态度?”他冷冷的睨视着我,目光咄咄逼人。
“有意见吗,邵科长。”我冷脸反问,继而冷笑道:“我是法医,又不是陪笑的,让死人说出最后的心愿才是我的专职,如果我没记错,这句话应该是你说的。”
邵毅微微愕然,没等他开口我便快步走进了技术鉴定科。
关上了办公室的门,我重重的靠在了门板上,继而没有骨头一般的瘫软在地。
许久之后,我才从地上爬起,去更衣室换了衣服,然后又用冷水洗了把脸,当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,顿被那双红肿的不成样子的眼睛吓了一跳。
这还是我吗?一夜的功夫竟然变的和鬼一样,我愣愣的看着,忽然又想起了昨晚那起诡异的车祸,我明明看到有人撞到了车窗上,以及那种极为真切的碰撞声音,为什么陆佳伟就没有听到?
是我耳朵出了毛病,还是感官出了问题,亦或是我真的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?不可能,我很正常,也很健康,科里每年都会做两次体检,其中也包括心理,如果我真的事,他们不可能隐瞒,可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?
就在我想事情的时候,外边响起了敲门声,我赶紧擦了一把脸,并低低的清了一下喉咙。
“谁呀?”
“是我。田野,钟医生,你开下门。”
听到是他,我立即放松下来,过去把门开了一条缝。
“什么事?”我把脸缩到了门后,不想让田野发现自己的惨状。
田野已经用力的挤了进来,我只好松开了拉手,快步往里边走,假装去准备尸检的工具,可还是被他看见了。
“钟医生,你怎么了,眼睛怎么肿成了这样?”他紧跟过来,追问道。
我故作轻松的说:“没什么事,可能是昨晚没睡好。”
“肿成这样,肯定是哭的。”
他试探着问:“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?难道他看到你送我回家了?”
“不是,是我父亲。昨晚……他出了车祸,恐怕成了植物人。”说到最后,我忍不住抽泣起来。
“怎么这么严重?肇事者找到了吗?”
事发突然,我的注意力都放在父亲的生命安全上,哪有心情管肇事者。
我给陆佳伟打了一个电话,要找肇事者。
“给我查一下昨天父亲出事的具体情况。”
“好,马上。”然后陆佳伟就把我的电话挂了。
挂上了电话,我忽然有种预感,我爸的车祸恐怕不是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。
我被田野拉去了解剖室,一呆就是四五个小时。
我刚出解剖室,就遇上了这辈子,最不想看见的人,邵毅。
他把一个冒着热气的盒子扔到了我的办公桌上,语气淡漠的说道:“你的饭,我不希望看到不珍惜身体的下属。”
“对不起,我不饿,我的身体也好的很,不劳别人关心。”我伸手推开,同时别过了脸。
邵毅冷哼一声道:“我是别人吗?别忘了,我是你的上司。大学里是,现在也是一样。”他目光犀利的瞥了我一眼,又道:“最近半年你经常头疼,科里有你吃过安眠药的记录,这也算身体好吗?”
我猛地站了起来,气愤的道:“我睡不着觉,难道这也归领导管?邵科长不闲自己管的太宽了吗?”
邵毅也怒了,敲着桌子低吼道:“你知不知道鉴定科是什么地方,难道没和刑侦队出过外勤吗,没有好的身体你有屁的鉴定能力,难道你不懂哪怕一点小小的失误,都可能误导刑侦人员,让他们白忙活一场吗?”
邵毅的气势完全的震住了我,他说的又都是事实,令我无从辩驳,僵持了半晌,我屈服在真理之下,木然的掀开了饭盒。
里面装的居然是我最爱吃的鸡蛋炒西红柿,这样的家常菜陆佳伟从来都不屑吃,我也很少让人做,没想到邵毅竟会给我买了这个。
他应该不了解我的口味,不,他肯定不了解,即便上大学的时候,我们也从未在一桌吃过饭,大概……就是个巧合吧。
颤抖着夹着一块西红柿,放在嘴里艰难的咀嚼着,邵毅则随意的倚在桌子上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,凭我对他的了解,应该和最近的案子有关。
我一直都没敢抬头,怕控制不住将要涌出眼眶的泪水,即便这样,仍有几滴落在了饭盒里。
他没有再说,就那样靠着,甚至不曾移动过,整个办公室除了我细小的吞咽声,便再无其他的声响。
我把盒饭都吃完了,暗骂了自己一声是猪,家里出来事,还有心情吃。
“这才像话。”邵毅那浑厚的嗓音传入了我的鼓膜。
“田野不错,好好带。他会升法医。”然后他就离开了。
“这是在排挤我?这么想赶我离开。”
“事情查的怎么样了?快说。”我的拿起电话就对着陆佳伟没好气的喊到。
“查过了,电话是空号,打不通。”他也是直接了当,连一句多余的问候都没有。
“那就再查,号码是哪里的,我要他的通话记录。”我的语气更冷,其中亦掺杂着对他的不满。
“行,有消息我再通知你。”说完他就挂了,我再打过去的时候,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忙音。
不过是财务出点事,他就忙的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?昨天之前还对我呵护备至,一夜之间竟有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?
呆站了一会,我开始安慰自己。
可能真是公司临时出了差错,再加上我父亲的事,他肯定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。
陆佳伟的事让我暂时忘了和邵毅间的不愉快,下午一点我再次回到了解剖室,直到确认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微小的漏洞,我才关好灯离开。
走廊上,我又见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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