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妻是何物?李宣皱眉沉吟。
片刻又了然:「……妻?不错,约莫是这个意思。」
我为这坦率所震惊:他这么坦诚的吗?
看着李宣答应得坦然直爽,我又偷瞄了眼一脸无所谓的南风,内心涌起些许羡慕与心酸。
那些话本子果然没说错。
只有被爱的人才能肆无忌惮。
那我呢?
若我答应了李宣,助他们暗渡陈仓。
日后是不是就不会有甜甜的夫君,以及话本子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了?
我虽与京中大多闺秀不同。
自九岁被阿爹接至京中,一直碌碌无为平平无奇,不敢奢望通天的郎君。
但我想,这茫茫世间总有一人。
不求他才华斐然,不求他富贵荣华,只求他爱我敬我,与我相守一生。
平平凡凡的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「但是殿下,臣女只求意中人,」我颔首,鼓起勇气望向他,「一生一世一双人。」
……
他果不其然蹙眉盯着我,没有言语。
见太子脸色愈发难看,我只好哈哈地打着圆场:「兹事重大,望殿下允许臣女再三思量。」
魏太傅之女被太子独请至东宫一事,传遍了整个京都。
虽我拒了婚,但太子殿下未曾为难我。
相反,东宫的赏赐如流水般送进太傅府。
一夜间,都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我与皇储关系匪浅。
这让走在街上的我莫名其妙的从无名无才变成众所瞩目。
秀儿倒是很适应这种转变。
她亢奋地拉着索然的我去挑衣服料子:「总要做几身新裙,才能让殿下的眼前一亮!」
一拉便把我拉去了京都城中最贵的绸缎庄。
做……几身?
秀儿你可真秀儿。
我摸了摸苦涩的钱袋子,欲哭无泪。
往后那些霸道王爷恋上我的话本子得藏紧些,可不能再让秀儿偷看到了。
「哎?那不是太傅家的魏舞嫣吗?」
店内不远处,有三三两两衣着贵气的姑娘们窸窸窣窣围成一角,时不时地偷瞄过来。
她们声音不大,又偏偏落入我耳中。
细看几人,其中两位多少还有点面熟。
「上次她不是对这些脂粉衣裳毫无兴致吗?今儿怎么还来这里了?」
「呵,最近都说她与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呢,可不得装饰装饰门面?」
「传言归传言,宫里谁不知道这太子妃之位,太后娘娘早就属意了自己母家的侄孙女……」
噢,我记起来了。
上次百花宴,我左右各坐了两位尚书千金。
席间她们不是聊脂粉衣裳,便是聊太子皇孙。
夹在中间的我对这些确实没有兴致,宴肴又嗷嗷香,与她们敷衍两句后便只顾埋头吃菜。
二人见我脸生又不上道,便没再搭理我。
直至皇后娘娘在宴上说我父亲近日教辅太子殿下有功,赏了我一盒水晶糕。
「难怪无才无貌还这么嚣张,原来是拼爹呢。」
领赏后,我听见她二人的窃窃私语,心中委屈,便行至宴外偷尝这水晶糕。
大概从那时起,我在这些闺秀千金的眼中便是个不善的印象。
「走吧。」
我本不爱装扮,听那几人舌根嚼得欢,更是无心挑下去。
秀儿听得生气,欲过去与她们辩上几句,我拉住秀儿,想赶紧离开,没走几步,我们便被绸缎庄的掌柜拦下。
他拿出了一匹莲花样丝绸,见秀儿眼睛都发光了,更是笑嘻嘻道:「魏姑娘,稀客稀客呀。小店新上了两匹湖州来的水蚕丝!您看看?」
掌柜约莫也听到最近的传言,自以为我是潜在的好客,只是性子低调了些,便开始自顾自介绍道:「这水蚕丝,满城仅有两匹,一匹碧秀水莲,一匹压城牡丹,只售价五十两,错过了便没有了!」
五十两?!能买多少盒果子,多少只乳鸽啦?
这是绸缎店吗?这是黑店!
然而,秀儿关心的点与我截然相反:「一匹水莲,一匹牡丹。那牡丹呢?」
还没等掌柜回答,那闺秀堆里便有人发出窃窃哄笑:「果然不是在京中长大的。以往那些新到京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,哪一件不是被林汐七林大小姐即刻买下的?」
「小姐,林汐七是谁啊?」秀儿扯了扯我的袖子,悄声问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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