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仔细一看,那女子委实太惨,眼睛瞎了,耳朵没了,舌头也没了,满脸满嘴的血。
南若晴也吓一跳。
阮姨娘垂眸,没看地上的人。
“老婆子我不得不叹一声,这女子真是可怜,可不能因为她可怜,就让我们王妃跟着遭秧吧?这女子和我们王妃,有半点相似吗?”
“瞧瞧,这母女俩,哭得泪人一样,又是替王妃担忧,又是什么挡灾,我就不明白了,怎的连看都不看一眼,就咬定说是我们王妃?”
“哼,幸亏没叫你们把人弄走,否则就算王妃日后再出来说,也是没人信了!”
“这叫什么?又他娘的当婊、子又要立牌坊,大伙说是不是?”
人群中有人笑,但还是转过了心思,再看向阮姨娘和南若晴时,眼神明显和方才不一样了。
“一个小妾,站在我们王府门前,说我们王妃的不是,这是当我们王府没人吗?”
南昭雪嘴角微勾,这婆子有理有据,还真是个能人。
阮姨娘接连被怼,这婆子更是目光毒辣,几句话就揭穿了她,她纵然八面玲珑,此时也有点招架不住了。
恰在这时,外面来了一队衙役。
“闪开,闪开!”
为首的,正是京兆府的李捕头。
他挎着刀,大步走到阮姨娘和南若晴近前:“你们俩,是南家的妾和庶女吗?”
“……”
这话简直让人没法接。
南若晴咬着牙不说话,阮姨娘流泪点点头。
李捕头才不管她们这柔弱样:“跟本捕头回衙门一趟吧,有人报案,说你们故意行凶害人至残,又诬蔑王妃!”
南若晴的脸都白了,双手抓着阮姨娘的手臂:“娘……”
“这话从何说起呀?”阮姨娘问。
“从何说起?进去京兆府,审一审,不就知道从何说起了?”
阮姨娘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,事情好像在脱离她的掌控。
“官爷,官爷,手下留情!”
一听这个声音,阮姨娘心头微松:“老爷,我在这里!”
南运程到了。
他带着一身怒气,冲进人群,一眼瞧见站在台阶上的南昭雪。
南昭雪通身的贵气,高傲沉静的模样更是刺痛了他的眼。
“逆女!前天晚上闹得还不够?我问你,是不是你放火烧了我的书房?”
南运程都快气死了,书房里有不少贵重东西,现在都没了,钱财之物也就罢了,可偏偏……
南昭雪轻抚琉璃戒,书房是她烧的,还有不少东西,现在就在琉璃戒中。
可那又怎么样?
南运程憋着一口气问道:“官爷,快把这个逆女拿下!我要罚她回去跪祖宗。”
李捕头短促笑了一声:“南老爷,你疯了,本捕头可没疯,那是王妃,跪的什么祖宗?本捕头可是来抓你的妾和庶女的,有人告她们伤人致残致死!”
南运程急忙辩解:“阮阮她胆小,性子柔弱,哪会什么伤人,官爷,是不是有误会?谁报的案?”
他说着看向南昭雪,目光顿时变得凶狠:“你倒是说句话呀!你不是王妃吗?替阮阮和晴儿说句情,她们身子娇弱,哪能去衙门受苦?”
南昭雪差点气笑:“替她们说话?她们其中一个罪名就是诬蔑本王妃!”
“你!”南运程火往上撞,每次看到南昭雪这副清冷酷似她亲娘的样,他就忍不住想冒火。
“你有什么资格做王妃?现在就摆起王妃的谱来了?你拿你自己当回事,人家战王还不见得拿你当回事!
到时候被扫地出门,还不是要滚回家里去,你今日若不替她们求情,来日,就休想再进南家的门!”
他扶住阮姨娘,眼睛几欲喷火:“快为阮阮和若晴求情,再向阮阮道歉赔礼,为了找你,她一夜没睡,你竟如此不知好歹!”
南昭雪语气沉沉:“你说,让我给她道歉?”
“正是!”
南昭雪低低笑起来,笑得人心头发冷。
“你让本王妃给你的妾道歉?母亲不在了,她霸占南家后宅,过得比正妻还体面,庶女养得比嫡女都金贵,宠妾灭妻之事,你做得出,本王妃却道不了这个歉!”
“你!”南运程想往台阶上冲,举起手还想打。
那婆子一把抓住他,她经常在王府干粗活,长得膀大腰圆,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南运程绰绰有余。
“南老爷还想打人?”婆子掐着他手臂往后一推,“今非昔比了!我家王妃可不只是你的女儿了,按规矩,你也要先行过礼的!”
“你……刁奴!”南运程气得跳脚。
“刁不刁跟你没关系,我又没吃你家的饭,拿你家的月钱!南老爷还是先正正家风吧!”
婆子一口一个讽刺,南运程面皮都要挂不住。
路口的蒋锦皓也忍不住撸袖子:“嘿,我这暴脾气,这是亲爹吗?!”
封天彻想起那晚在南家偷看,南昭雪也是独自面对这样的家人。
蒋锦皓咬牙:“那会去报案就该说得严重些,把这家人都带回去,揍个五十板子再说。”
“你说你多个事儿干什么,六哥就在里面呢,说不定早有计划了!”
蒋锦皓不服:“六嫂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当然要为她出气。”
封天彻讥讽:“这会儿叫又六嫂了?你之前连认都没认出来。”
蒋锦皓噎口气,刚才南昭雪出来的时候,可把他给惊着了,那个又丑又凶的,给他包扎的女子,竟然就是六哥新娶的王妃!
看到南运程还在指责南昭雪,他实在忍不住:“不行,我得过去……”
封天彻一把拉住他。
王府内传来一声冷笑:“这是都当本王已经不在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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